以工匠精神，守护舞台剧的“金羊毛”

话剧《永远的尹雪艳》剧照

　　在希腊神话中，“金羊毛”被看作稀世珍宝，不仅象征着财富，还象征着冒险和不屈不挠的意志，象征着对理想和幸福的追求。1927年在上海成立的目前全球最大的绒线制造商恒源祥，亦有着一个与“金羊毛”相关、堪称经典的品牌故事——2004年3月，恒源祥集团在澳大利亚一个盛大的羊毛拍卖会上，以600万元人民币买下90公斤顶级超细羊毛，此次购买事件在羊毛界引起了强烈反响。在以往的拍卖中，超细羊毛大多被意大利著名公司拍走，最后流入巴黎、米兰、纽约或东京高档服装店。此次恒源祥力挫意大利、日本、澳大利亚、韩国等众多羊毛“大鳄”，成为这捆“金羊毛”的主人。

　　当年一句“羊羊羊”传遍大江南北，“恒源祥”三个字也早已深入人心。但当“恒源祥戏剧”横空出世时还是令很多人吃惊，在文化产业大行其道的当下，一个实力雄厚的企业进入文化领域，太容易被视为一时兴起或附庸风雅，为什么不是当今更有“钱途”的影视行业或者娱乐业，而偏偏是戏剧、舞台剧？这个“一出生就风华正茂”的民营舞台剧团队意欲何为？从最初的很多人“不看好”，到用3年时间拿出3部扎扎实实、颇具品位和品质的作品，“恒源祥戏剧”堪称一捆“金羊毛”，给当下演艺界带来了一种独特的合作模式、一份为品质而坚守的业界良心，更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那六月天里刮来的“海风”

　　“我们在‘一言不合’就变脸的六月天里，经历了北京这个城市爆裂的晒，劈头盖脸的雨，以及雷电冰雹。在这14天里，恒源祥戏剧献上的是3个剧目6场演出。”“我们无法统计出6天演出中的观众人数，但却实实在在听到了来自东西南北世界各地的声音。我们不争辩，什么都不争辩，因为我们在剧场里看到了大家的眼泪和欢笑，听到了大家的掌声和喝彩，如此，足矣。”“有的观众说《犹太人在上海》最好看！可是你知道吗？喜欢《永远的尹雪艳》的观众认为这部沪剧话剧演绎出了真正的上海味道，而《大商海》的忠实观众则认为这才是一部堪称教科书式的话剧作品。”在恒源祥戏剧的公众号推送中，时时有这样朋友间谈话般的亲切文章，每天都有在朋友圈中捕捉到的最新观众反馈，这些快速架构在主创与观众之间的“微评论”，成为此次恒源祥戏剧“上海三部曲”北京演出的一道独特风景，也彰显出这个团队不一样的行事方式。

　　每天下午五点半是“上海三部曲”导演、恒源祥戏剧总经理徐俊“雷打不动”的团队讲评时间，导演将这些“捕捉”来的各种支持鼓励、建议心得分享给整个团队，一束舞台光、一句台词，都能成为话题展开讨论。但是有意思的是，与不少舞台剧演出后的谢幕方式不同，看不到献花、主创登台等常规环节，徐俊导演说“一切都在戏中”，他更像是个低调的隐形人在现场观察、掌控着一切，务实、高效、干练的团队作风也体现在这些细节中。正如恒源祥戏剧副总经理、制作人俞惠嫣所说，“支持我们的最好办法不是献花，而是买票看戏。在上海这里已逐渐形成风气，我可以给出一定折扣，但不能让我们总是免费赠票，包括我们主创团队的亲朋好友来看戏都遵守这一点，这是保证演出良性运转、给予舞台剧以尊严的最好办法。”

话剧《大商海》剧照

   “我们可以不急不躁地做戏”

　　徐俊导演，堪称上海戏剧舞台一位偶像级人物，在戏剧戏曲编导演方面有着精深的造诣，他是恒源祥集团董事长刘瑞旗先生多年至交。某一个契机，他们觉得可以一起做点什么，那就“做戏”吧，刘瑞旗对徐俊导演说，“我要做戏，就不止做一部。 ”

　　“恒源祥投资出品，让我们可以不急不躁地做戏。在资金上有先期的保障，不会因为没钱而捉襟见肘。不为钱发愁，这是多少戏剧从业者的梦想。 ”俞惠嫣谈到。2013年1月，恒源祥集团成立了上海恒源祥戏剧发展有限公司，同时推出“恒源祥戏剧”这一崭新的戏剧文化品牌。公司目标是以创作高品质的戏剧及音乐剧为核心业务，努力成为具有广泛社会影响力和专业学术地位，以及科学而成熟的戏剧产业化体系的知名戏剧品牌。这个崭新的团队深知，先拿出响当当的作品，是彼时最重要的事情。同年5月，有胡歌加盟的原创大型话剧《永远的尹雪艳》横空出世，堪称惊艳。这部作品是恒源祥戏剧的首部作品，根据白先勇的作品改编成舞台剧，力邀视觉大师张叔平任美术指导、服装设计，将最为风情的上海女人搬上了戏剧舞台。该剧也以其“精致美学”，超越了小说的囿限，演绎成一场精雕细琢的舞台视听盛宴。“有尹雪艳的地方，就是上海。尹雪艳就是上海。”用这句台词形容这部戏十分地熨帖。尹雪艳是上世纪40年代百乐门的当红舞女，她的出奇是由于她“一举手、一投足，总有一份世人不及的风情”，“侬好啊”说着吴侬软语的尹雪艳，将寄托了无数人的“乡愁”荡漾开来，百年来上海绝代繁华的旧时记忆扑面而来。

　　“恒源祥戏剧”出品的第一部作品，便以其精致的制作水准、精准的市场营销，上演后备受关注，场场爆满，取得了票房与口碑的双赢，得到各阶层人士的赞赏和追捧，成为上海一大文化盛事。

话剧《犹太人在上海》剧照

   如果要做，就要留下经典

　　“戏剧是个很独特的形式，是特别能够体现品质感的艺术形式。”恒源祥戏剧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陈忠伟表示，“从戏剧的投入产出来说，眼前一定不是个好生意。我们也没把它当成生意，所以我们的目标是，如果要做，就要留下经典。”对企业来讲赚钱是硬道理，但是如果从培育经典的角度，则更有一番天地。

　　值得一提的案例，还有本作为企业定制剧的“上海三部曲”的第二部话剧《大商海》如何转向。最早对这部剧的定位是为恒源祥成立80周年所作的一部“献礼性”话剧。但是主创团队不满足于此，而是将这部取材于吴基民先生的纪实文学《羊行天下》的剧打造成一部聚焦诚信睿智上海商界精英的商战大戏，打造成一部彻彻底底的男人戏。《大商海》讲述了以申霁航为代表的海派商人，从勇闯大码头到立足大上海，以诚信和睿智化解各种危机，最终成就商业王国的传奇故事。“其实，我们都很希望这部戏能够全景展示上海近代商业文化，更希望能对上海男人有一个崭新的定义。一直以来，对于上海男人的固有印象就是以往晚会小品里的样子，但是这部戏里你看到的是海派商人笔挺的群像，展现上海男人的风度和睿智宽宏的胸襟。”俞惠嫣谈到，这部商业戏没有“大宅门”式的家族内斗、父为子纲，由于剧中很多情节都取材于真实的商业案例，这部话剧也可说是近代沪商为当代创业者开设的商业课，观众看得十分过瘾。“《永远的尹雪艳》开多少场，票房都不会差，甚至会是一票难求。但《大商海》的票房我稍有些担心，作为女观众会对这部剧多少有些意兴阑珊。为此我们特别选择了周末上演，希望能够吸引更多男性观众，事实证明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几乎所有看过戏的观众都觉得相当有意思，一个史诗级的故事，按照舞台规律一板一眼地呈现，实实在在。我们的用心，观众都看在眼里，而且给予很好的反馈，这让我们特别欣慰。”俞惠嫣说。

　　　　用作品说话，让时间去证明

　　2015年9月3日，重大历史题材的作品《犹太人在上海》在上海文化广场上演，这次是音乐剧。上海戏剧学院教授、原院长荣广润担纲编剧，香港著名作曲家金培达任音乐总监，携手著名词人梁芒为音乐剧歌词保驾护航，张叔平再任美术指导及服装设计，萧丽河出任灯光设计，她最著名的“作品”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大师班底”集结《犹太人在上海》 ，一鸣惊人。这部剧在五天时间内从首度上演到被破格升级为上海国际艺术节开幕大戏，更为民营剧团的作品开了先河，被业内传为佳话，堪称“五天奇迹”。三年三部戏，话剧《永远的尹雪艳》《大商海》，再有这部气势恢宏的音乐剧《犹太人在上海》，“上海三部曲”至此成型。恒源祥戏剧坚持“讲原创的上海故事”，做“有品质的戏剧、有美学高度的戏剧、有灵魂的戏剧” ，这样的理念贯穿于三部作品的整个创作过程中。

　　其实，这部剧的诞生过程也颇为周折，不是只有音乐剧《犹太人在上海》剧组“发掘”到了这一题材蕴含的富矿，电影、电视剧以及其他舞台剧作品，也试图围绕这一主题发展出震撼人心的传世之作。有些项目甚至早在七八年前就启动，但却逐渐消失不见。都认为是个非常好的题材，但问题在于故事太散，像散文般，鲜有戏剧冲突，难以立于舞台上。对于这个题材的音乐剧来讲，死亡与爱情是必备的因素。于是，主创找到了社科院犹太问题专家潘光教授，并两度寻访以色列。导演徐俊更是在触目惊心的犹太人大屠杀纪念馆里沉浸了一天。在这里，他发现了一张纳粹军官举枪面对怀抱4岁孩子的犹太妇女的照片，超越语言的情感，真实地震撼到了他，当即决定把这张照片纳入舞台布景。该剧的主要情节——犹太青年帮助兵工厂里的上海工人制作“哑炮” ，使得纳粹武器失效的故事，也随即展开。

　　音乐剧《犹太人在上海》的一些细节可以为这部剧的整个理念做注脚。俞惠嫣谈到，“在拍摄宣传片和定妆照时，我们专门去了车墩影视基地，就是为了达到‘电影级’的效果，40多名演员全部到场，已有的服装一件不落全搬过去。张叔平老师‘坐镇’现场一个一个地过造型，上海近40度高温湿热环境下，三件套的服装一件不许少，即使看不见的地方也要做到完全真实。男演员的袜子是黑是灰要跟演出时完全一样，女演员自己头发与头套的颜色也要高度一致，而这些细节部分，其实舞台演出时观众是根本看不到的。 ”

　　正是这样的坚持，使得恒源祥戏剧在“快消费”的当下体现出非常独特的品质感，就如陈忠伟所说，“这是个长期的过程，投入确实很大，不可能在短期内收回成本，但如果我们是在做一个品牌，它的回报注定是缓慢的，但确实更高级和更有意义。”低调、踏实，抑或说是用工匠精神来打磨这样一个品牌，是恒源祥戏剧给当下略为“奔放”的戏剧市场的启示，在一部接着一部的作品中徐徐展开，在品牌美誉度上下工夫，即便是一盏“微光”，也能照亮未来行程。用作品说话，让时间去证明。